經典語錄
阿佩爾回憶說，納博科夫突然停止講課，一言不發，走到講臺右側，吧嗒幾聲把頭頂的三盞燈關掉了。然後他走下五六級的臺階，來到教室地板上，步子沉重地沿着過道往後走，兩百個驚愕的頭顱一起轉了過去……看着他靜靜地拉下了三四個窗戶的窗簾（由於前一節課是藝術史幻燈展示，另一邊的窗簾已經放下了）。納博科夫沿着過道回來，走上講臺，回到右側控制開關。“在俄國文學的天空中，”他宣佈說，“這是普希金!”天象儀最左側的頂燈亮了。“這是果戈理!”中間的燈亮了。“這是契科夫!”右邊的燈亮了。接着納博科夫再次走下講臺，走向後面和中間的窗戶，鬆開窗簾的搭扣，窗簾順着卷軸*了回去（砰!），一注白*的陽光瀉進屋來，像某種“流溢”。“那是托爾斯泰!”納博科夫嗡嗡地說。
在海關大廳，他們找不到皮箱鑰匙(後來發現在薇拉．納博科夫的夾克口袋裏)，只好等着。事後納博科夫回憶說，他“站在那裏，跟一個矮小的黑人搬運工和兩個大塊頭的海關關員互相?着笑話，等到一個鎖匠過來，用他的鐵棒搗鼓了一下，掛鎖就開啟了。’事情解決得簡簡單單，這讓快活的搬運工着了迷，他不停地擺弄着掛鎖，最終吧嗒一聲，又鎖上了”。開啟的箱子高頭放着兩副拳擊手套，是納博科夫用來教德米特里的。兩個海關檢查官立即套上，圍着納博科夫揮舞手臂、左躲右閃起來，第三個關員則琢磨着納博科夫攜帶的小份額的蝴蝶藏品，併爲其中一個品種取了名字。
1940年5月27日，在淡紫*的晨霧中，“尚普蘭號”繞過自由女神像，停靠 在法國航運公司的碼頭。二十年來，納博科夫一家都屬於無國籍的歐洲人，每到一個國境，都要受到百般盤查，如今他們可以體味抵達美國的滋味了，那就像 從一場噩夢中醒來，迎接他們的是新的、壯麗的曙光。
這一註定要失敗的逃跑碰巧對應於那年俄國夭折的短暫自由嘗試，但它再次揭示出這個孩子身上的*品質。
